记忆的美好
一直盼望着长大,盼望了二十五个年头了,自己也真的长大了,大了的,还有那几个一起坐磨的小娃们。
那是我到阿合奇的第三天,爸爸打来了电话。我听到电话那头的他又苍老了许多。一通电话,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很沉重。那就是“你二伯他走了!”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去那了?干嘛去了?"而这时电话那头回话的是妈妈。她说“你二伯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声音同样的沉重。
自己一下子感觉空荡荡的,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一直祈祷着长大,害的时间老了甚至是老掉了我的父辈。好想回到过去,譬如哪个秋种的上午。
老家秋种时节的早晨八九点,太阳像贤惠的小媳妇,很是温馨。家家户户做干粮的炊烟也散到了村头的楸树梢了。这时,三四成群的小娃娃们也开始了往田里送干粮了。羊肠小路边上的草还可以扫湿裤脚,山沟沟或山坡上的野棉花摇着长长的脖子,地边上的野菊花也并排的站着,似乎对又一载秋种的来临很满意似的。小娃娃们也是三步并成两步,也不管瓦罐里的汤溢出来了。匆匆往田地里走,
老远听到老爸赶驴儿的声音,也看到二伯一落一起的镢头时,我、亚、鹏、瑞还有最小的敏敏几个(我们几个年纪相差不大,我却是他们的姑姑)赛跑似的跑起来,好不容易到了地边上,鹏、瑞、敏三就大喊“干粮来了,干粮来了…"随后我们都乐的哈哈笑起来。
爸爸把驴儿赶到阴凉处停下,二伯也放下镢头向我们走来,找个平点的地大家围圈坐下。爸爸和二伯向着能听到的田里方向喊“他大伯,他二叔来吃干粮了……",对面唱山歌似的吆喝到“你们吃,我再犁两趟,我们的也快了!",如果是地交界处的叔叔伯伯,他们也就提着干粮过来一起吃。记得他们习惯性的拍拍手上的土,卷根旱烟,美美的吸上一口,才开始吃干粮。一边吃着干粮一边讨论着东家长西家。看着他们还没吃完,我们几个只好自己拉来磨磨地了。他们几个男娃呀觉得不过瘾还在新翻的地里翻着跟头。
终于吃完了,大家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我们也累了,坐在磨上,双手支着下巴,收督着他们的工作。
爸爸终干长长的一声吁惊醒了呆呆的我们,争前恐后抢着把磨送过去,二伯也用草根刷刷镢头上的泥土,再手里不忘捏根草秆走过来,爸爸把犁换成磨,二伯将秆裁成段,我们挤着抢去坐在磨上。这时随着二伯一声“过来抽签,再抢的话今天这磨都别坐了。"抽到最长的第一个坐磨,最短的最后一个,每次都是这个规定。二伯将秆一样长的一头朝向外面,让我们抽,不齐的一头死死的攥在手里。虽然我耍赖,扳了几次他的手,都失败了。签抽完了,磨也就换好了。这时二伯就会在前头牵着驴儿,头签坐在磨的中间,爸爸用鞭子和镢头拄在磨上,护着磨上的人。其他人都站在地头上,目送他们离开,急切的等的他们的返回,下一磨的那个人看着他们返回激动之情难以言表。老远出可以听到那磨上之人很嫩很嫩的驾驾声和哈哈声.....
二十五年了,那对驴儿卖掉也有十几个年头了,那扇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哪几个小娃娃都长大了,爸爸也更老了,而二伯却也不在了。可我越发的想念爸爸二伯一起干活的日子,有时眼泪不由得往出来跑。也许那段记忆真的太美好了,刻在了我的心坎坎……
作于2015.12.26
作者:唐向明,贯籍甘肃天水,现居克州阿合奇县,小学教师。联系方式173990867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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