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文学 > 小说散文 > 正文

马卓:冬.阳

冬.阳

因为可恶的疫情,大家都在感慨:“眨眼,今年就过去大半了。”是呀!好多事都还没做,好多地方都还没去。18年许诺的北疆之旅,不知何时才能实现。

中午翻看日历时,发现霜降在几天前就来临了。2022年的冬天已经悄悄的开始。初冬,最喜欢做什么呢?觉得还是要有阳光的天才好。最爱在清晨的寒气和阳光中看冷与暖交织一起的场景,一点痛苦加上一把希望。

厌倦商场不分黑白天,不分四季时的生活,到了闲暇时就想去郊外走走,在树叶、小草、河流中领略四季的变换。行至嘉陵江畔,沿着一条小路准备下到江心,途中踏过枯黄的草丛,柔柔软软的,好像想起什么。小时候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便依着河里好看的石头前进。大大小小的石头,交错纵横在河床上,远远看去,这分明是一条条盘旋在一起的彩虹呀!

捡了几块石头,大都是合乎心意的,圆圆的很光滑往水里一浸,洗去俗尘,握在手心里很舒服,在手背上来回摩挲,一种说不明的清凉便渗透进皮肤直入心脾,有舒心展眉的效果。一会儿又发现更圆更光滑的石头了,没过几分钟又有了更好的石头了,贪婪的在河床上来回折腾。

这世上有几种东西是男人不能抗拒的,圆圆的石头肯定是其中之一,说不出原因,也问不到答案。可能,可能这是源自基因的,是先天的!

跑累了就坐在一块巨大的石头上歇歇。要是小时候能够找到这么多又圆又光滑,还有这么多颜色的石头该有多好,小伙伴不得纷纷投来艳羡又渴求的眼神呀!想想就觉得满足,唇角也不自觉上扬了几分。

为什么不喜欢棱角分明的砾石呢?可能因为它容易伤人吧,一不小心踩上它那尖锐的棱角……呀!都不敢继续往下想。但有一个伙伴,他不管什么石头只要自己觉得顺眼就捡,每每一起去捡石头玩儿,他都会捡许多棱角分明的砾石,但毫不费力,也不费时的就能捡到很多。我们总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儿碰撞游戏,总怕他那些尖锐的棱角会花了自己的宝贝石头,他也不恼,一个人把这些石头排列组合,有时在湿软平整的沙泥里拼出一副我们看不懂的画,有时把它们罗列堆高好像一座玲珑宝塔。每当我们比赛看谁先砌一间小屋时,他总是第一个完成,而且每“堵”墙都很高,很牢固。我们却还在为怎样才能将这些光滑的石头垒高而发愁。所以当我们的房子建成时,不好看,也没他的房子牢固。

想到这里,便决定去找一些砾石来试验一番。找了好久才找到足够砾石,怎么这么大的河床,找一些砾石,和在小河里找圆圆的鹅卵石一样费时费力呢?

噢,家乡海拔落差大,丰水期河流湍急,石头自然大多来不及打磨就被碎裂成一块块带着棱角的砾石。而城市的水流平缓,石头自然有充足的时间和碰撞的条件,自然就圆润了。

开始试验,先把一块圆滑的石头嵌在松软的沙土里,再开始垒高,按照他的方法在该用砾石的时候就用砾石,该放鹅卵石时就放鹅卵石,反正就一点要求:稳固。房子封顶后,特意试了试,真的很牢固!便拍了一张照片,留作纪念。

是呀!用合适的材料建造房屋哪有不牢固的道理,用合适语言说同样的道理哪有不被信服的道理,在合适岗位用上合适的人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人生道路上总要做一些取舍,总要吃一些苦头,才会珍惜一饭一粒。选择心仪的,费些心血也是值得的,用到合适的,建造出心仪的东西也未尝不可。得到一些东西,就要失去一些东西。遇到不理解的事物,不要急于否定,或许是我们遗漏了什么。等到云雾散去,自然就是青天白日的一天。

我们许许多多的人不正是那裸露在河床上的石头吗?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这才组成了一个丰富的世界,一条斑斓的彩虹。我们怕有棱角的石头,它确有它的作用,我们喜欢圆滑石头,它又不够平稳。我们在小河里很难找到圆滑的石头,费力又费时,但又抵挡不住它的魔力。我们在大江里却又很难见到带着棱角的砾石,却在生活中又需要这样带着棱角的砾石!

倘若一个人因为周围的人都是圆滑的,而选择了磨平棱角,那他就失去了自我,就会变成一个别人所需要的对象。那这样的迟早会失去尊严和人格,成为所有人不齿的对象,那这样活着的意义会是什么?要是一个人学不会磨平棱角,那在这世界,那里又容得下他呢?由此可见伙伴是极具智慧的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在坚持自我的前提下,找到不同的石头并放在它们该呆地方去!

冬阳散去,分享晚霞的余晖。在山亭吹晚风,泡一壶花茶,唇齿间的香味叫人醉,眼帘下的山川使人醉。看来不醉不行了,不醉就不能归!

——马卓

2022.11.1

  • 微笑
  • 流汗
  • 难过
  • 羡慕
  • 愤怒
  • 流泪
责任编辑:王兰兰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