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和女娲
赵居平
第五章
大展才学
在一同回家的路上，兄妹俩起初都不说话，快到华胥国都东门的时候，两人不由得大吵起来。
伏羲酸溜溜地说：“妹妹，你变了，你鬼迷心窍了，你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你了。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爱上敌人？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哥哥，你多心了，”女娲坦坦荡荡地说，“哥哥，我其实并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我真不明白，我爱上敌国人怎么啦？我们的父王和母后不是经常说，要宽容敌人，要改造敌人，要爱上敌国人，要爱所有的人……人人平等，家家平安，每个人都有爱和被爱的尊严和自由，每个家庭也都有爱和被爱的义务和权利。我不会伤害任何人的，哪怕是敌人，我也不会滥杀无辜的。再说了，雷泽国和华胥国原本就是同血脉的民族，我们的母亲就是在雷泽国遇到爱情的。你和我纹的是蛇身，雷王爷纹的是龙身，共工纹的是蛇身，我们都是同类呀！”
伏羲气愤地说：“你那是人妖不分，敌我混淆，是非颠倒。”
“我爱！”女娲很坚决地说，“我爱！我爱！”
伏羲更加生气地说：“你爱了咋不跟着他去？”
“不是不去，时间未到，”女娲继续冷冷地说，“时间到了，不用你提醒，我也会跟着共工走的。共工拥有江河海洋的品格，有包容天下万物的胸襟，所以他叫共工，他创造的一切属于天下所有的人。你叫伏羲，本是征服太阳的人，是拜伏祭祀神灵的人，然而，你只知道夫喜，只计较一个男人的喜好，又怎么能够理解上善若水的共工，如何追求为天下所有人确立嘉言懿行的高准绳高境界呢？我虽然叫女娲，但我不是一般的女娃，我是天上的凤凰，水中的金蟾，人间的女神。我又名女希，代表着无穷无尽的未来的无限希望，你又怎能以平常人的见识束缚我呢？”
伏羲知道说不过女娲，口气柔软多了，但他仍然没好气地说：“你和共工都那样了，我怎能不伤心？我和你在一起都十六年了，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你难道把我俩在一起的快乐时光都忘记了？”
“我们三个人的关系不一样，”女娲不改初衷地说，“我和共工只是师兄师妹情深，就如同我跟你是兄妹情深一样；我并没有和他做过任何非礼的事，就像我跟你一样没有做过任何非礼的事一样。我可以向天帝发誓，我们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两个人话不投机，便激烈地争论起来：
“你和他都称我们了，你还要咋样？女娲，你也太不在乎我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现在长大了，能独立自主了，我要听从父王母后的教导，兄妹是不能通婚的！因此，我现在越来越感觉你是我的哥哥，而共工，他对我来说，是和你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他不仅仅是我的师兄，而且，也许就是我未来的男人，就如同母后的男人是父王一样。”
“我们的亲爷爷和亲奶奶就是亲兄妹！在这个世界上，亲兄妹结婚的人多着呢，不是都过得好好的吗？”
“但我必须坚持父母的伟大思想，亲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就如同我们华胥国的任何人不能欺压和剥削任何人一样。如果我们总是朝三暮四，朝令夕改，反复无常，我们人类就决不会对世界和天宇做出更大的贡献的。”
两个人僵持着沉默起来，相互瞪着眼睛对峙着。
伏羲犹豫了许久，才以退为进地说：“女娲，即使你不爱我，但你也不能爱上仇敌之国的人？”
“伏羲！”女娲仍然十分自负地说，“你是你，我是我，我想爱谁就爱谁！你管不着我爱上共工，就如同我的母亲爱上俘虏的父亲，谁也管不着一样。”
两人越说越生气：
“莲者，花之君子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男女授受不亲，女娲，你怎么能够让共工拥抱呢？女娲，我要把你和共工接吻拥抱的事告诉父王与母后。”
“你敢？”
“你都敢那样伤害我，我有何不敢的？”
“你若敢告密打小报告，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再也不叫你哥哥了。”
“我巴不得不是你的亲哥哥！如果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的眼中就永远只有我而不会有共工，就如同我眼中永远只有你而没有别的女人一样。我发誓，我决不会放过共工，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他的。”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就永远也不会理你了。只是我要给你说明的是，伏羲，你虽然是我们华胥人，但你比雷泽国共工的思想境界还要低，共工都向我发誓，他决不会杀害任何一个华胥国人的。”
“他那是把你当小孩子哄骗的。你的头脑也太简单了，你的智商简直是零了。”
“你若和共工过意不去，我就永远也不会理你！如果你把我和共工的事告诉父王母后，我就马上离开华胥国，和共工一起私奔着闯荡江湖了。”
“你疯了？你魔了？”
“你自私！你浅薄！你孤陋寡闻！你少见多怪！”
“你好不知羞！”
“你数典忘祖！”
“你是女人见识，妇人之仁。”
“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两个人的斗嘴，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两个人的战争，势如水火，真是一触即发。他俩气呼呼地回到了伏腾龙和华胥面前。在华胥国的议事厅里，伏腾龙、华胥和大小首领们依次坐着。伏腾龙和华胥问及兄妹俩的学武情况，女娲低头不语。在以事业为重的时候，两个老人并不能洞察一切。
伏羲露出英姿飒爽的好汉作风，侃侃而谈地汇报着说：“孩儿告别父王和母后之后，先去了穹庐大帝那里，他在麦积山教了我八卦掌、乾坤风，给了我太极剑和阴阳刀。三个月后，我又去了西王母那儿，她教了我昆仑刀和天山剑，还送了我护心宝镜、长命锁。孩儿学艺归来途中，凑巧碰上了女娲妹妹，令我愤怒之至的是，她居然和我们的仇人雷王爷的儿子共工在一起，真是叫人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女娲听到后面的话脸红透了，却是有口难言，辩驳不得。伏腾龙厉声喝斥道：“女娲，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你怎么老跟共工搅在一起？他难道是搅屎棍不成？”
华胥也沉着脸问：“女娲，你好糊涂呀？你怎么老是敌我不分呢？生存的首要问题，就是分清敌我，分清是非。倘若分不清敌我，就要非打败仗不可的。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外交的首要问题一定要分清。”
女娲知道再沉默下去，只会招来更大的误会，就强词夺理地说：“你们不是常对我说：要爱所有人，要关心所有人，天下为公，和睦相处，亲如一家嘛。我只是奉命去火神和水魔那儿学武艺，共工也是奉命去火神和水魔那儿学武艺，我和他就凑巧碰上了。因为师出同门，自然而然就成了师兄妹，我和他的关系仅此而已。我问心无愧地向大家发誓，在共同的天地君亲师的旗帜下，他只是我的师兄，我只是他的师妹，仅此而已。”说完，她气嘟嘟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
伏腾龙和华胥一时陷入了失语状态。伏羲满腹委屈，却是万语千言，一时无从说起。正在这时，东夷、北鞑、西戎、南蛮四国的使者求见。伏腾龙让人把他们带了进来，华胥也让人把女娲叫了回来。宾主寒暄已毕，四使者呈上进贡品之后，依次奏明来意。
东夷使者扛着太阳旗，十分豪爽地说：“尊敬的大王、王后，我国有蛟龙伤人，请派高人帮忙剿灭。”
北鞑使者拭着水龙旗，十分诚恳地说：“尊敬的大王、王后，我国有狼虎狮豹伤人无数，请派高人帮忙剿灭。”
西戎使者扛着昆仑旗，十分耿直地说：“尊敬的大王、王后，我国有野人出没祸害百姓，请派高人帮忙剿灭。”
南蛮使者扛着火龙旗，十分急切地说：“尊敬的大王、王后，我国有毒蛇猛兽伤人无数，请派高人帮忙剿灭。”
华胥国是礼仪之邦，理应对友好国家及时出手，排忧解难，义不容辞。伏腾龙一言九鼎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们马上就派人前去剿灭。”
四个使者走了，女娲也回来了。华胥瞻前顾后，左右为难地说：“四个国家最好有四个人分别去帮忙，伏羲和女娲只能去两个地方，我们两个人又不能去，另外两个地方派谁去好呢？”
“依我看，”伏腾龙无可奈何地说，“这一次轮流换岗，让伏羲去东面和南面两个国家，女娲去西面和北面两个国家。”
伏羲却提出了异议，他把难言之隐和盘托出地说：“那不行，如果那样的话，女娲就一定还会去更近的地方找共工的。”
众人愕然，齐刷刷地把目光盯在女娲身上。
女娲又羞又急地说：“你胡说八道。”
“别吵了！”华胥折中求同地说，“越吵越乱，越讲越和。如今危机当头，使命在前，任重道远，你们兄妹要同心同德，同呼吸，共命运！你俩千万不要互相猜忌，搞分裂，闹矛盾。你俩一定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支持，互相学习。现在，你俩已经拥有广大神通了，可以像神行太保一样飞速走路，能够节省好多时间的。依我看，这一次，你们兄妹俩就不要兵分两路，还是一路同行最好。你俩最好按照东南西北的顺序，同去同回，一个也不能少的。好了，你们马上下去做好准备工作，明天一早就动身吧。”
兄妹俩说声“遵命”，简单交待一番后，便一起出去了。伏腾龙、华胥和众首领继续议事。
华胥十分敏感地说：“腾龙，我们最好现在就告诉两个孩子有关伏羲的身世，要不然，女娲和伏羲就会越走越远了。如果我们早一天告诉真相，就决不会让共工有机可乘的。伏羲是天的孩子，女娲是地的孩子，他们是可以避开亲兄妹不能结婚的禁忌的。”
“都怪我当初想得太简单，”伏腾龙面带疑团，特别为难地说，“依我看，还是过两年再告诉他俩吧。如今，像安天、安地等那一辈人都谢世了，我们突然宣布伏羲是拣来的孩子，不光会给伏羲造成沉重的心理压力，就是对女娲也不好，她不仅会埋怨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最不明智的时候告诉她，而且，喜欢逆向思维的她，一定还会对我们的过去表示怀疑的。还有，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由于事出突然，消息公布得太仓促，华胥国的许多人也不会相信的。依我看，我们索性就一直错下去吧。”
华胥紧锁眉头，进退维谷地说：“可是，腾龙，凭女人的直觉，我看得出来，伏羲真的爱女娲。而女娲又是格格不入，她总是挑三窝四地故意刁难伏羲。哎，都是兄妹不能通婚的禁令，把她的爱情思想完全禁锢了。我俩真是弄巧成拙，到头来反而把自己的手脚束缚了。”
“人无完人，”伏腾龙只能骑虎难下地叹息着说，“人不是神仙，只能顾了一头，顾不了另一头；一切只能跟着感觉走，一切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好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再说破也不迟的。当然，从大局讲，你和我都没有错的。”
事已至此，华胥也只好与丈夫一唱一和地叹息着说：“大敌当前，我们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当时的后起之秀们，也发表了他们的不同意见。
祝融如同烈火金刚，不讲和谐地说：“共工本来是我们华胥人，他被雷王爷抢过去了。共工的水灾只有雷王爷能够控制，我作为火神也制伏不了他的。遗憾的是，我传给伏羲的治火手段有限，传给女娲的治水手段也有限。因此，在伏羲和女娲外出之时，我们只有加强战备外别无良策。”
柏皇如同雪压青松，耿直耐寒地说：“我们终究会战胜雷泽国的。我已经把礼乐文化都教给伏羲了，把制作丹维、祖床、委文、衡华等琴瑟的技艺都传给女娲了。只要伏羲和女娲在，我们华胥国就一定会领先世界的。”
朱襄如同襄阳正红，描朱绣红地说：“我已经把造字的方法传给了伏羲，把唱歌的方法教给了女娲。只要伏羲和女娲在，我们华胥国无论战胜雷泽国与否，都是有希望的。”
昊英恰如太阳英雄，为民所用的地说：“我已经把捕兽的方法传给了伏羲，把采摘的方法教给了女娲。只要伏羲和女娲在，我们华胥国就一定会立于不败之地。”
栗陆像参天大树，稳如巨轮地说：“我已经把培养五谷、耕种田地的方法传给了伏羲，把医疗做饭养蚕织布的方法教给了女娲。只要有伏羲和女娲在，我们华胥国就一定有后继有人的领导核心的。”
华胥和伏腾龙听得心下甚安，便宣布罢议散朝。
第二天一大早，天蒙蒙亮，伏羲和女娲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他俩用了半年的时间，接连奔赴东南西北凶险境地，杀死了蛟龙水怪、毒蛇猛兽、野人怪物和狼虎狮豹。每除一害，他俩都得到受助国人民最大的欢呼和拥戴，大家给他俩披红戴花，把他俩奉若神明，称他俩为“夫婿大爷”和“女娃娘娘”。他们把伏羲念成了转音“夫婿”，把女娲当作了女娃。可见，在当时，人们已经把伏羲称作男人、夫婿或者丈夫，把女娲称作女娃、女人或者妻子了。
又过了一个月后，兄妹俩凯旋而归。去的时候春暖花开，来的时候秋风萧瑟。一路上，兄妹俩又说起了最敏感的共工。
女娲身着白甲红披风，用人首蛇身旗挽着冲天髻，悲喜交织地说：“哥哥，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哥哥，哪该多好啊！可是，你偏偏就是我的亲哥哥，所以，我便爱上了共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伏羲穿着绿甲红披风，用人首蛇身旗扎起落地发，怨恨不已地说：“怪只怪我是你的亲哥哥，所以，让共工这个从半路里杀出来的愣小子，硬是得了便宜卖了乖，凭空钻了空子。”
女娲的心思确实在共工身上，心不在焉地说：“哥哥，如果没有共工，我就忘不了我们青梅竹马的过去。”
伏羲听得心里很别扭，他是爱之深，恨之切，便非常认真地问：“假如我不是你的亲哥哥，你会忘了共工，心甘情愿地嫁给我吗？”
女娲却历史不能假设的态度，十分冷静地说：“如果真是那样，我会的。可是，问题在于，你偏偏就是我的亲哥哥，我在事实上也就无法忘记共工的。我真的觉得共工是一个好人，他虽然出自魔鬼的家庭，却是出污泥而不染地具有菩萨心肠：他和你一样地英俊潇洒，一样地勇敢正直，一样地爱憎分明。”
听见女娲如此夸赞共工，伏羲突然之间对共工的反感大大地减少了。眼见为实，耳听为实，共工的好确实明摆着。在再三权衡之后，伏羲仍然疑心重重地问道：“女娲，不知怎么的，我也不再反感你和共工交往了。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为什么父王和母后，一直以来都有着让我俩结婚的意向吗？你说父母俩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反对我俩单独在一起，并做出一些或多或少的男女有别的暗示呢？”
“是的，”女娲心似明镜地说，“父母和华胥国所有人一样，都希望我俩永远在一起，为夫为妻，为王为后，厮守终生……对于这一切，我其实早就知道了。至于究竟是为什么？我俩这次回去以后，一定找一个恰当的时间问问他们，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伏羲答应了，他近乎祈祷似的说：“但愿我们不是亲兄妹！其实，我俩真的不是亲兄妹，女娲，你好好想一想，你为什么姓女，我为什么姓伏？我们为什么就不姓同一个姓呢？我俩本来都应该姓风或者姓华的！”
女娲听懂了伏羲的心里话，她更为全面地说：“其实，我俩都姓风和姓花，既是风云变幻、风华正茂的风，也是花枝招展、春花秋月的花。你叫伏羲随伏腾龙，我叫女娲随华胥女，都出于父王尊重母后、母后也尊重父王的缘故。他俩始终高举着人人平等的思想大旗，大概是从男娃娃姓父亲的姓，女娃娃姓母亲的姓，更能正本清源的角度考虑的吧？”
女娲说得很到位，伏羲却更加击中要害地问：“可是，他俩明明又都主张孩子不分男女，全都要姓父亲的姓呀？”
“这个，这个……”女娲无法回答，只得敷衍了事地说，“哥哥，你就不要可是可是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这次我俩回去的头一件事，就是向父母问出身。”
兄妹两个人怀着满腹心事，他俩眼看就要回到华胥国了，却是风云突变，甚至到了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时候。
关于共工，在若干年后，女娲是这样回忆的：“共工、伏羲和我都纹的蛇身，这是我们三个人最大的共性。我们三人自然都是长着黄皮肤的，都是喝着黄河水长大的。不过，共工长着红头发，这是很明确的。伏羲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说他与青帝、春神有共同的绿色，说他长着绿头发，固然对我和他来说都是大不敬的。别的什么地方绿了都好，就是头发和帽子绿了不好。因此，伏羲的头发是黑色的。我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呢？不是红色的，也不是黑色的，而是天生宣纸样的白色。红色是火的象征，共工却又是水神，他性格里水火不容的矛盾很突出；伏羲是木神，他既有绿旺旺的青春气息，又有黑森森的苍桑感，他性格里的春秋笔法很老辣；我是白色的象征，既有白雪的寒光，也有白云的飘逸，我性格里祖母和少女水乳交融的完美理想无人可及，也无神可及。我们三个人在少男少女时代的心思，红得像心脏，白得像雨雪，绿得像草原……既是我们当事人相互弄不懂的，也是后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女娲老态龙钟时，却是妖韶女老自有余态，她青春不老地回忆道。
成了神的伏羲也曾经这样回忆道：“共工见女娲的时候，便收起蛇身，化作完全的人身，他的红头发也会变化成发出五角星光芒的火炬造型。在女娲的眼中，共工就是五千年后的小红军形象，真是帅呆酷毙了。女娲同样是如此，她见到我和其他人时总是人首蛇身，可是，她一见到共工，便立即收起蛇尾，化作完全的女儿身，纵然嫦娥、织女、西施、杨贵妃等的少女时代叠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的完美形象的。”
伏羲、女娲和共工三人阴差阳错的爱情，是大洪水来临前人世间仅存的美好回忆。最悲惨的历史让数十万人、数百万人在瞬间毁灭，只有留下了五个人的名字：华胥、燧人、伏羲、女娲和共工。有人甚至说，华胥是盘古，伏羲、女娲、共工都是盘古华胥氏一气三化清的孩子：元始天尊转生为伏羲，太上老君转生为女娲，灵宝天尊转生为共工。
书巧巧在《天地再造传奇》中是这样记载的：
“华胥氏时代的杰出人物，按理说除了伏羲、女娲和共工外，应该还有祝融等人的。祝融是火神转生，他是火帝炎帝的神使，是最有名的火神。又有传说讲，水神共工是在与火神祝融争斗时撞倒不周山的。祝融又为火正，有火正祝融，自然同时也有木正句芒、金正蓐收、水正玄冥、土正后土的。伏羲的八卦和女娲的五行，都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创立的。只可惜他们都在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洪水中，连同盘古以来的一切神灵、鬼魂和人物一起湮没了。倘若不是女娲重建中华的人物和神州的神仙的话，他们全都会堙没无闻的。
“还应该说，在华胥氏时代就有了国家文明。有管理军队的，有管理经济的，有管理文化的，有管理各种社会事务的。跟伏羲和女娲起来治理国家的人，譬如共工、祝融、柏皇、朱襄、昊英、栗陆等人，他们都是华胥氏培养的杰出人才。共工治水的才能，祝融用火的才能，柏皇管理官员的才能，朱襄管理礼乐的才能，昊英管理鸟兽的才能，栗陆管理农业的才能，都代表着华胥时代的最高水平。他们也是应该是大洪水之后的幸存者，对中华文明的奠基发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原因。
“在大洪水来临之前，伏羲已经成为华胥国最优秀的男人，正如同女娲成了华胥国最优秀的女人一样。也正如同女娲领悟了阴阳五行学说一样，伏羲发明了八卦。八卦是伏羲自创的，是他的独门绝学。他有一天偶然走到了孟河之津，站在岸边看着河水出神。突然从水中冒出一只怪兽，马身龙鳞，它的背上驮着一个方石样的东西。龙马跃身到了伏羲身边，丢下石块便回到水里去了。伏羲定睛细看，石块上画着一张图，上面有太极图和五十五个点。伏羲把河图拿回家反复研读，终于领悟到其中的太极两仪阴阳五行妙理，并在河图的基础上画成了太极八卦图，后被文王扩充成六十四卦，被孔子整理成《周易》，被诸葛亮推演成八卦阵。朱熹专门编写的《卦名次序歌》是：乾坤屯蒙需讼师，比小畜兮履泰否，同人大有谦豫随，蛊临观兮噬嗑贲，剥复无妄大畜颐，大过坎离三十备。咸恒遁兮及大壮，晋与明夷家人睽，蹇解损益夬姤萃，升困井革鼎震继，艮渐归妹丰旅巽，兑涣节兮中孚至，小过既济兼未济，是为下经三十四。《周易》被后世作为卜筮的经典，不过，在《归藏》中却记载了女娲卜筮之事：‘昔女娲筮，张云幕，枚占之曰：‘吉。昭昭九州，日月代极；平均土地，和合四国。’这是女娲作为八卦创造者之一的唯一记载。
“伏羲最大的神通便是一画开天和八卦定位，这个绝学他在大洪水来临之前就完全掌握了。伏羲少年有为，聪明好学，他早年就从人和自然的八种关系中创造了八卦神学说：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八卦通神明之德，类万物之情，把天、地、人和谐共生的关系揭示得很科学。若一味遵循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说法，无疑将落入到盘古开天辟地的老套窠臼中，会冲淡伏羲的功绩的。而盘古的原型是伏羲的考证，又会反过来证明了人宗爷伏羲的更加伟大。
“一画开天是再现盘古式的新的开天辟地伟业，是中华文明的真正肇启。从此以后，所有创业者都要从伏羲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起点再出发。从以下列举的一些年号，就可以看出后世帝王对百帝千王之首伏羲和女娲开天辟地、补天平地、肇启创始、一元复始、‘皇启太极’的龙凤领袖精神的继承和发扬了：后元、中元、建元、元光、元朔、元狩、元鼎、元封、太初、天汉、太始、元凤、元平、地节、元康、神爵、五凤、元康、黄龙、永始、元延、元始、天凤、地皇、龙兴、元和、永元、元兴、永初、元嘉、太和、青龙、黄龙、景元、太康、太元、神凤、五凤、太平、凤凰、天册、天纪、太熙、元康、太兴、元熙、永凤、光初、神凤、太宁、建元、太和、元玺、元兴、天兴、天赐、太安、天玺、建初、光始、正始、龙飞、神鼎、龙昇、更始、皇初、太上、永始、元嘉、泰常、太延、玄始、太初、元徽、天监、天安、太安、太清、天正、天平、天保、大业、皇泰、贞观、乾封、仪凤、天授、先天、开元、乾元、兴元、载初、应天、天皇、上元、永贞、元和、元封、乾符、光启、龙纪、乾化、凤历、龙德、清泰、龙启、乾宁、天显、天瑞、兴圣、乾祐、天德、乾德、天禧、天圣、乾亨、开泰、无祐、天正、天盛、贞元、元亨、庆元、元光、顺天、天开、天辅、至大、泰定、至正、至元、天定、天元、洪武、龙凤、正统、景泰、天启、天命、乾隆、洪宪……太一、元始等都是伏羲和女娲合而为一地肇启初始的神圣象征。
“伏羲一画开天书写八卦的时候，他和共工、女娲交集的记载好像没有的；女娲抟土造人的时候，她和共工、伏羲交集的记载也没有的。这三个人除了少男少女的情爱纠葛外，他们最大的交集便是女娲补天，天窟窿因共工的共天下、公天下和众天下之心而起，女娲因为伏羲的帮助得以成功补天。除了补天把三个人的功过交织在一起外，三个人还有一起到天上游学的共同经历的。一年前，共工和女娲、伏羲一起通过昆仑山名叫建木的参天大树，游览了天上的三十六重天：第一界六重天是太皇黄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举天、七曜摩夷天，第二界十八重天是无越衡天、太极蒙翳天、赤明和阳天、玄明恭华天、耀明宗飘天、竺落皇笳天、虚明堂曜天、观明端靖天、玄明恭庆天、太焕极瑶天、元载孔升天、太安皇崖天、显定极风天、始黄孝芒天、太黄翁重天、无思江由天、上揲阮乐天、无极昙誓天，第三界四重天是皓庭霄度天、渊通元洞天、翰宠妙成天、秀乐禁上天，第四界四梵天是无上常融天、玉隆腾胜天、龙变梵度天、平育贾奕天，第五界三清天是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第六界是大罗天。那时的天上很美丽，神仙们都法力无穷，他们都给了共工、伏羲和女娲最好的教育，他们也许早知道天上和人间将要发生一场灭顶之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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