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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清:好戏可遇不可求 不拍戏的时候不会停止积累

  海清:可以不拍戏 不能不积累

自《小别离》之后,海清已经有一年多没出现在观众视线里了。本报记者再次见到海清,是在电影《红海行动》的发布会现场,这一次她不再演“媳妇”或者“虎妈”,而是饰演了一名只身潜入恐怖分子的老巢、寻找犯罪证据的战地记者。

远赴摩洛哥拍戏的海清感慨,第一次拍摄动作电影,真的是承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双腿被冻到失去知觉、被炸药直接“炸飞”、蚊虫将脸咬烂……但她仍然很感激有这样的拍摄经历:“一般大家会觉得女性角色在这样军事动作戏里面笔墨会少一些,但这部戏突破了传统的基调,女性在里面是浓墨重彩的一笔。”

  进组第二天儿子骨折 没告诉任何人

记者:当初为什么接拍这部电影?这个角色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海清:我接这个戏真的非常偶然。我在飞机上碰到了制片人于东,他说有一个戏在摩洛哥拍,找女演员太难了,刚刚找到。我就问是什么角色,他说是战地记者,因为他说找着女演员了,我就开玩笑说,“我特别合适啊,你看我又有档期,我对记者这个行业也情有独钟,又不怕苦不怕累,你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角色一定要多想着我。”他说没问题。

结果我回家的第二天,他就给我打电话,说原定的女演员最后没有签下来,问我能不能过来。因为我已经把牛都吹出去了,根本没办法拒绝,有一点骑虎难下的感觉。于总说,“我们这个戏,你相信我,虽然很苦,但一定很值得。”然后我才知道导演是林超贤。我真的非常喜欢林超贤导演的作品,《逆战》、《湄公河行动》都超喜欢。加上导演之前找过我两次都没有合作成,我说那太好了,要是林导我愿意尝试动作戏。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我就进组了,连合同都没签就去了。

记者:总制片人于东说,很多女演员听说远赴摩洛哥拍摄很艰苦都退却了,你当时没有担心吗?

海清:很多人为什么没有接这个戏呢,当时于总说主要是因为这个角色有难度,首先要说英文、阿拉伯语,其次一定是要生过孩子的女演员,很多有孩子的演员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办法离开家太久。这个戏拍摄场地特别远,回国一趟要三四十个小时。我从拍摄的地方到卡萨布兰卡,至少是一天半的路程,没有飞机,都得绕着山路走,能把人给坐吐了。

记者:为什么一定要找生过孩子的女演员?

海清:我饰演的角色叫夏楠,她的身份原型是一个法国记者,导演重新架构了一个故事,夏楠原来是一个职业记者,她的丈夫和孩子在一次恐怖袭击中被炸死了,对她触动非常大。她离开故乡,去进行对恐怖组织的报道和核原料黑市交易的秘密跟踪。用她的话来讲,就是她从先生和孩子被炸死以后,决定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跟恐怖组织一直干到底。当天导演跟我讲完以后,我心里嗡一下,我说赶紧,明天要拍了,我出去给她买结婚戒指和她孩子留给她的东西。因为我自己是妈妈,我知道一个母亲如果她的孩子离开她,她可能会随身携带一个孩子的纪念品。那个酒店周围也没有什么商品,正好斜对面有个小商店,卖一些东西,我就挑了一个小朋友会喜欢的蓝色小石头穿成一个手链。我想也许做了母亲的人对这个角色的经历和内心情感更有共鸣。

记者:真正进组后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海清:我去非洲的第二天就接到家里的电话,儿子手骨折了,要打钢钉。我当时真的崩溃了,我好不容易辗转了三十几个小时才到剧组,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当时真的太想回去了,特别自责,真是在心里哭了一晚上。但是又一想,剧组开机半个月都没找到女演员,现在好不容易女演员来了又要回去,马上就要拍我和法国助理的戏,那个法国助理的时间是不等人的。对剧组来说,不可能现在空运一个女演员过来,这个难度太大了,我就忍住了要回去的想法,也没对任何人说,留下来继续拍了。

每天拍摄都会问导演:“我死了吗?”

记者:听说你连剧本都没看就去了。

海清:这是另外一个故事。林超贤导演这个戏,一直到我们拍完都没有剧本,是真的没有。剧组最多的剧本就是四十五场戏,后来就是发飞页。我是第四十三场出来的,其实我出来一共是两场戏,我根本不知道我到底要演个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她的职业是战地记者,在非洲主要从事反恐的活动,为了追查恐怖分子核原料的黑市买卖交易,然后进行报道,至于到底和蛟龙突击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清楚。我真正清楚这个故事是到了摩洛哥和导演见面,他就把这个故事给我讲了一遍,我是全剧组第一个知道这个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人。第二天我见着我的战友们,他们就纷纷问我这是一个什么故事,我就再把这个故事给他们讲了一遍。一直到后来,我们每天拍摄都会问导演:“我死了吗?”导演说,“我还没有想好。”因为里面有很多的枪战、爆炸,角色随时牺牲的可能性非常大。

记者:林超贤导演很会虐男演员,很多演员出演他的电影都被迫练就了一身技能,这次他对你提出了什么要求,你觉得他够狠吗?

海清:对,导演是非常会训练演员的,他的动作比动作指导的动作都要精准。我拍戏的时候,特别爱让导演做示范。导演说,他没有想到我打枪这么好,我也没有想到。他说真正的神枪手是不眨眼睛的,然后他就训练大家,结果全组人都眨眼睛。没想到我一上手,就基本不眨眼,导演说这一般得训练很久。我说眨眼就看不见子弹了,我很想看子弹飞出去。我也有很多爆破的戏,也是比较危险的。

记者:在这样一部男人戏、战争戏里,女性角色的重要性在哪里?

海清:导演说,蛟龙突击队代表着海军军人的使命,而平民对于战争、对于恐怖组织的反抗,这种使命感也需要有人来代表,我的角色就起到这样的作用。这部戏他不仅仅想表现海军,也想展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感。

  每天都在看烂剧本 但依然着迷表演

记者:有段时间没看到你的电视剧角色了,是因为一直没有碰到合适的,还是要转型幕后呢?

海清:其实我一直都不是很高产的演员。以前一年拍一两部,后来慢慢变成两年一部或者是三年两部。因为现在整体上来说,电视剧的好剧本凤毛麟角,尤其是现代戏。古装戏的正剧还是少,都是仙侠奇幻的,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适合。所以我也没有特别着急去接戏,其实我每天都在看剧本,真的是每天在都看烂剧本的过程里度过。我也问了周围的很多演员朋友,大家普遍有这样的想法,看二三十个剧本,可能才只能挑出一个高质量高水准的作品。

我觉得演戏是一辈子的事情,等我深思熟虑选择了这个职业的时候,就不太想去改变。表演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为什么每一次塑造的角色有的成功有的不成功;有的时候剧本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但你塑造的角色就是不够生动;有的时候你感觉自己没有花太多的心思,但大家都觉得好;如何从对角色完全无感,到跟角色亲近……其实这里面有太多太多的学问了。对这些我真的是很着迷,我的快乐来自于表演。虽然做其他事情也很挣钱,但是我都觉得那些会浪费我的时间,不能让我特别专一的对待我唯一的情人——表演。

记者:不拍戏的日子里,你心里会有着急的感觉吗?

海清:完全没有。因为戏这个东西啊,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基本上在做减法,而且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人的一生要放长远来看,有时候一时的起伏并不代表什么。我一直在做一个事情就是,虽然我不拍戏,但是我不会停止一个演员对生活的积累和沉淀,这点非常重要,当碰到一个角色,比如说《红海行动》里这样的角色,你是否有经验和体悟能够把她演绎出来。

记者:平时在生活中如何积累?拍戏这么多年,你怎么还能始终抱有对表演的这种热爱?

海清:我觉得我很幸运,因为很多人选择的是职业不是事业,我真的是职业也是事业。我也会经常被问到你有没有想转行,可能我这个人真的是比较笨一些,也比较忠诚,对于表演的喜欢、好奇和对塑造角色过程的迷恋,一直没有变。我就是对表演感兴趣,也会刻意去保持这个兴趣,就像孩子玩游戏,你不能老让他玩一个游戏,他会腻的。所以拍戏的时候,我的密度真的不能太大,一定要延缓降低,这样我一辈子才会对它保持像孩童般的好奇心。不拍戏的时候,我的朋友比较多,但大部分不是这个圈子里的,我会离这个圈子有一点距离。

记者:看你的状态一直保持的很好,平时都是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

海清:我不拍戏的时候特别忙,比拍戏还忙。我的作息都是围绕着孩子来安排,每天早上最晚六点就要起来,给他做饭、送他上学。然后七点五十到健身房,从八点钟开始训练到十一点半。我基本上几天就会看完一部碟,然后还要看书,还有大部分的时间真的是要看剧本,也关注一下时事。

  本报记者 李俐 J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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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赵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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