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聿名
——当大家足够热爱，都不去计较的时候，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我所遇见的《三打》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这大概是《三打》开拍到现在我听到比较多的一句话了。
比如：“为什么巩俐 愿意跑八站路演？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郭富城 他们愿意集体穿你们的周边衣服？”、“为什么海报冯绍峰 可以放那么小？”、“为什么两年前在戛纳公布的档期那么精准？”、“为什么中国邮政愿意和你们一起做猴票邮册”……
我认真思考过这些问题，思考到后来，甚至都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我们就做到了？
几天前济南站路演收官，在回家的飞机上，我算找到了答案。
1.
巩俐在国内绝对是神级的演员。
现在国内电影市场火热，导致演员们扎戏严重，像发哥这种，拍戏期间不请假全程在剧组里的已经实属难得；而这方面巩俐更可怕，不单止拍摄期不扎戏，甚至宣传期也不接。她和我说电影上映了她才会觉得一个工作结束，才能考虑下一个工作。
此种古风，我由衷敬服。但心里也忍不住想：好在我俐姐接的不是《大闹天宫》，要不然非饿死不可。
前段时间国家办了个“普天同映”华语电影海外活动，找了巩俐做形象代言人。我和她说，各种费用就全算我们头上吧，反正“普天同映”也在主推《三打》，就当其中一站路演。她回我：不行不行，一码归一码，这是中宣部的活动，不能你们来承担费用。
活动当天我去酒店看她，发现还没倒过时差的这姐姐，一大早自己手忙脚乱在梳头化妆搭配衣服……
我和她助手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巩俐拍戏有两大特点，1，不回看监视器，从不；2，状态为先，状态来了可以拍20多个小时不休息。
有一回，大夜，绍峰提前完成戏份后很开心先回酒店休息。这边厢，俐姐姐越拍越精神，忽然得知因为没有对手她多拍几条也可以提前收工，便和制片王雁 说：不如你打电话叫绍峰回来吧，大家状态好，多拍一些。王雁一听当即汗就下来，死活不愿意打，她觉得打完这电话自己就离辞职不远了。俐姐姐只好自己给绍峰拨了电话。
“有没有觉得今天咱们状态都特别好呀？”
“是的呀”
“要不你回来继续拍吧……”
“……”
可怜又敬业的绍峰，虽然已经看到了酒店，但还是立即叫司机掉头回了片场。
2.
一部《三打》下来，我总是觉得自己亏欠了冯绍峰和他的团队许多 。
深究原因，只能说他们实在太帮忙了。
《三打》临开拍前十几天，唐僧的人选还迟迟没有着落，大家开会说不如就那个谁谁谁吧…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因为拍电影最怕就是“不如就…”这种准备将就的话。
我忽然想起了绍峰——之前我们一直只顾着谈《盗墓笔记》的合作可能性，反而一直忘了找他演唐僧。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绍峰经纪人梁砚——因为我知道该档期绍峰是没时间的——我说虽然找迟了，但《三打》有个角色确实特合适绍峰，你看完剧本再回我。
几乎没受煎熬，梁砚第二天就回了话，说他们看了，都非常喜欢，决定排除万难也一起参与。
我开心得不行，觉得这有点冥冥之中的意思，后来，在做《三打》广告时候，绍峰那张广告海报文案我写的是：芸芸众生，自有相遇。
印象中，我几乎没听绍峰他们说过“NO”，我把这视之为互相信任：无锡片场摔马之后，我问需不需要先回北京检查或手术，他们说不用，先帮咱们片子做完发布会再考虑；我说不好意思复刻版海报绍峰很小，他们说没事的，很漂亮呀；看完粗剪，我问觉得怎么样，他们说很好呀，虽然剪了我好多戏，但光粗剪就已经很好看了……
前段时间，路演至武汉，绍峰得知接下来几站压力很大，一着急就推掉手头上工作，提前回归大部队，帮助多跑了几站。虽是寒冬，但路演上下感受到的都是暖意。
3.
郭富城熟悉的人会称他为“大王”。
有英文的缘故也有地位的意思。
他爱吃火锅，基本上，我觉得他为了火锅什么都可以放弃。
当然，除了电影。
大王对电影的专注和热爱，超乎大家的想象。在片场，许多看不到正脸甚至看不到他本人的镜头，为了巩俐、绍峰等对手更容易入戏，他甚至拒绝替身，自己亲自上阵，为此，我听到了众多工作人员的赞美；而为了演好孙悟空，他也着实没少受折磨，化妆九个小时，只拍2个小时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我就硬是没听他抱怨过半句。
戏外，倒是对我“抱怨”过一回。
《三打》宣发做了100樽1：1孙悟空仿真雕像，香港商场做大型活动，便提前运了一樽过去。结果，活动当天我接到小美电话，说大王非常不满意这樽孙悟空，问晚上他们到北京我能不能过来和大王聊聊看怎么解决，我头都炸了，这时候不满意，可就无计可施了，却也只好晚上过去找他们，一开始还聊得兴致勃勃，但当得知孙悟空雕像已无法更改后，大王整个人就颓在了沙发上，隔了几秒才和我说：我个人真的无所谓，但真心劝你们别摆出来了，这雕像真会伤了咱们电影。我内心都开始这怀疑自己：至于那么严重吗？但大王越说越激动，一边说还一边掏出手机给我看他和孙悟空雕像的合影：“你看你看。”
我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只见那猴被梳了一个毛泽东的大背头，全身毛都被熨平了，裤子还提到了胸口……原来，香港商场太过重视这事情，当天猴子到了商场之后，就找了个梳化阿姨好好给孙悟空梳头化妆……
原来误会在此，我连忙拿出手机，给他们看制作精良雕像的真面目，大王看完才一扫阴霾，开心大笑。
讲道理，没架子，毫不掩藏，童真依旧。这就是我认识的天王郭富城。
《三打》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剧组，里面的电影人实在可爱。他们还有许多可爱的故事，比如说小沈阳 给剧组退巨款；陈慧琳 因为演的是观音，把片酬全部捐给了儿童基金会；郑保瑞 竟然没有一个助理，单人匹马进组，凭一己之力折服了2000多人的剧组……找时间再一一细说吧。
这些故事不知是否能让大家明白“为什么《三打》做到了许多行业似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无论如何，我似乎是已找到了那个答案：当大家足够热爱，都不去计较的时候，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济南发布会，大家匆匆道别，看着大家依依不舍的样子，倍感伤感，亦倍感欣慰。
我很怀念这一路上的美好。
很感谢遇见你们。
2016.2.7 除夕忆于博白
作者介绍：
竹聿名，香港电影研究者，《西游记之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制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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