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人们对于古村落的认识,已经走过了几个阶段:从最初作为乡情故土的情感之地,到作为民俗民风的文化资本,到现在一些地方政府把其视为具有开发价值的社会资本。昔日的古村落,现在正经历着生存功能和造血机制的衰落。古村落的保护,不仅仅是古村落的物质形态本身,更主要的是其中包含的文化物种,以及以人为核心的活态文化传统的保护。
古村落是一种文化资本
体现着民族民间创造智慧的村庄,今天仍是被我们忽视的生态资源。中国农耕文明以第一自然为本的思想在现代社会形态仍然是适用的,是符合低碳时代现代发展的。村庄,是我们要重视依赖的以自然为本的生态资源和文化资源。随着经济和社会发展,特别是老龄化时代的到来,村落的自然生态与休养生息价值凸显出来。古村落的生态价值及自主的慢生活方式,成为城市望尘莫及的优势,而边疆地区的一些古村寨,更是成为吸引世界瞩目的文化物种稀有之地。
乡村文化资本概念的提出,是教科文非物质文化遗产概念本土化和文化遗产保护实践可持续发展的一种创造性解读。但有形遗产与无形遗产二者缺乏整合意义的认知实践,使无形遗产在概念的界定和现实操作中易孤立化,易忽视发生学意义上的文化生态的整体性,也使保护实践的工作容易局限于文化形式本身。
古村落应是活态博物馆
城市化进程中,小城镇的发展涉及到农业人口向城市居民的转化。小城镇发展的方式应该是多元的:是让农民移居城市(城镇)实现现代化,还是让农民在家乡的土地上实现现代化?所以,一方面,对那些进入保护名录、具有代表性民族文化与生态价值的古村落,应当去保持其原生的物质形态与活态的农业生产与习俗传统;另一方面,对那些不能进入保护名录、同样有特色的古村落,我们倡导在乡村有可持续发展资源的基础上建造有特色的新乡村,我们把这种方法叫做“新农镇发展”。
“新农镇发展”是以农为本,以村社第三产业发展为辅,以新型的多方股份合作方式为发展基础,考虑到农村与城市的互动与互补。其实,许多古老的村庄本身就是一个独具特色的活态博物馆和文明生态区。当务之急是,要尽快完善乡村基础设施,吸引年轻农民工回家乡就业致富,让古村落保持有人气的日常生活。
古村落保护的关键不仅仅是物质化的建筑,同样包涵以人为本的乡土栖居文化方式,否则,至多是做了个“古代房地产”。唯有受到尊重和权益保护,农民才会热爱他们的文化。并通过探求权益的边界问题和经济学的新视角,让农民获得应有的资本收益。
中国的农村是个蕴含着智慧的地方。解决不了乡村问题,中国的现代化就不可能完全实现,乡村是考验改革开放的最后一道关。今天的古村落也是未来的,没有人有权力让古村落消逝在我们这一代手中。 (乔晓光 作者为中央美术学院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 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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